桃桃是只猫

桃桃是只猫。

生于年春天,卒于年春天,享年将满十三岁。

桃桃不只是只猫。

她是我家的一员,是我们的二孩儿,是天天的妹妹。

一伴十三年,欢乐何其多。

她的陪伴,带给我们无限的快乐;她的离去,带给我们莫大的悲伤。

我们既已享受了她带来的快乐,就必得忍受她离去的哀痛。

断续写成此篇,纪念我们的爱猫桃桃。

一、我与猫与桃桃

自幼至今,养猫无数, 桃桃。

有些孩子,特别是缺失母爱的孩子,有恋物情结,痴爱毛绒类玩具或物件,以此寻求温暖和安全。我应该也有恋物癖,所恋的“物”是猫,一癖终生。

打记事起,家里就没断过养猫。猫一只接着一只地养,一只接着一只或丢或死。不管哪只猫哪样离开,我都会伤心大哭,老爹就想方设法再弄一只来养,这也是我能记得的他由着我任性的惟一形式。

我有一种本能,喜爱一切猫等,莫论丑俊,而且能和每只猫友好相处。猫们也都给我极大的信任,对我有所依恋。拌猫饭是我最早会干的活。小时候的冬夜,猫儿从外面回来,找到我的被窝钻进来,那毛绒绒的身体贴到我的皮肤上,感觉美妙极了,幸福极了。

大学期间,大学室友和我一起收养过一只小橘猫。其实她们并不都喜欢猫,有的人还有点洁癖,可在养猫这件事上,她们和家人一样包容我。在那个狭窄的八人宿舍里,大家用并不宽裕的伙食费喂养它,铲屎的活还被老四强行摊派给了她的男友。可惜没多久,它就翻窗出逃了。那时忙于毕业,我顾不上伤心。小橘猫的身影则和我亲爱的舍友们一起留在了青春的照片和记忆里。

养一只属于自己的猫,是没有鸿鹄之志的我的重大心愿之一。

再后来,就有了桃桃。

那年初夏的傍晚,朋友送来两只小猫,我和天天一眼就选中了那只漂亮而安静的小母猫。把家里好吃的东西试了个遍,她只对水蜜桃汁和火腿肠感兴趣。后来火腿肠成为她的主食,“桃桃”则成为她的名字。

有了名字的猫,似乎也有了人格,就此她是我家第四“人”。

桃桃是只黑白花相间的“中华田园猫”,再普通不过的土猫。但就行偏爱自己骨肉一样,我们认为她长得美,那种初看不惊艳、越看越耐看的美。她她还有着大大的眼眸,温柔的眼神,还有一张非常对称的脸,白净的脸庞上没有一点杂色,白毛延伸到鼻梁和双眼之间,形成一个倒“美人尖”,眼睛以上的头部则是乌亮的黑毛。

在我们的宠溺下,桃桃很快就发福了,从翩翩少女猫变成大腹便便的贵妇猫,她那黑白相间皮毛和笨拙蹒跚的样子,让我们生发许多联想,随性地叫她企鹅猫,喜鹊猫,奶牛猫。

关于桃桃的日常,我曾经写过《我和姜桃桃的蜜意柔情》,以记一斑。

一个中年妇女,在家里时常有以下行为:蹲在卫生间马桶旁大肆啃嚼骨头或鱼肉,时不时冒出一些非人类的语言,独自在家也会大篇幅地高声讲话……这个女人,你怎样看待?——就知道你错了,她非但不是女神经,早几年几乎可以算是个“白骨精”呢。这个女人就是我,而我的那些你认为怪异的举动,缘于我们的家庭一员、我的爱猫姜桃桃。

据说猫活一年大约相当于人活八年,如此算来姜桃桃已年近耄耋了。从她被送来至今,随着年龄增长,我女儿不断变化着对她的称谓,“桃妹”、“桃姐”、“桃姨”到“桃奶”,不出意外的话,桃桃的辈分还会升级。尽管看起来依旧年轻优雅,实际上她已老到牙齿疏松,许多食物要先由妈妈我来用嘴加工,这就是为什么我在卫生间她的饭碗边大啃特嚼的答案了。

要说桃桃的怪异行为有很多,她不吃生食只吃熟食,以火腿肠为主食而拒吃猫粮,大爱牛肉鸡肉而厌恶羊肉,偏爱鲅鱼青鱼而不吃其它海鲜,爱喝西瓜水蜜桃汁偶尔吃点青草舔点化妆水,诸如此类,桃爸说“怪猫因为怪人养”,把这一切归功于我,其实我也莫知如何。

十多年的时光里,桃桃与我们有说不尽的浓情,尤其跟妈妈我。她会百无聊赖地睡上一白天,在我们傍晚回家开门的一瞬间窜到门口用“招财猫”的姿势来迎接,会在我们打扫卫生时身前脚后扑腾捣乱,会在晚上把我哄睡后悄悄钻出被窝,会在我出差时上火到寝食不甘嗓音沙哑,老公不无妒忌地挖苦我俩是人猫畸恋。天长日久的,猫与人的体态性情都神似起来,朋友们说我们一家四口都是“矮墩墩、胖乎乎、大眼睛”。对那些来往于小园的野猫们,桃桃总是报以不屑为伍的神气,主要有两个原因,一是早就被剥夺了“性福”权利的她无欲无邪,一是用她的貌似高冷来掩盖骨子里的胆小懦弱,而这后一点多少像偶尔发点猫威的我。至于身为姐姐的姜家大妞,以桃桃为素材收获了不少高分作文,我们甚至认为,她比一般的独生女多一些爱心、包容和体贴,与家里有个猫妹妹不无关系。

桃桃也多次让我们担惊抓狂甚至伤心欲绝。比如小时候不知道被哪个孩子用门挤后落下的腰疾,比如不知从哪惹来满身的跳蚤,更比如长长短短的四次出走失踪。犹记桃桃最长那次四天五夜的失踪,我们母女俩哭得眼似烂桃,几近疯狂的我竟然想到要借助警力寻猫,被讥笑忘了我们的国情民生。

这样爱猫成癖,常常被人当作笑柄,我偏偏在此事上一意孤行,还标榜自己有作家潜质。你不信吗?古今中外有多少作家是爱猫的啊,冰心季羡林杨绛钱钟书丰子恺朱天心村上春树海明威,不胜枚举多了去了。就算是我空有潜质,今生也不得发挥,喵了个咪的,那又何妨呢?且让我在这有限的尘世里,好好地温柔地对待与我们结了深缘的小小的桃桃吧。

……

看得出来,这样的写法暴露我“晒娃狂魔”的本性。我还索性用“桃桃”作为自己的QQ和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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